乔克雷恩

不写了👋

芬“女”幽魂(上)

-勋兴

-aka长了大鸡鸡的女孩非要嫁给我!怎么办?急!在线等!、

-倩女幽魂paro


——


就城外往东走十里地,经过一片桃花林,一片竹林,再横穿过约莫一丈宽的小河,应该可以看见那座寺庙了。那小庙年久失修,看上去极其破败不堪,对了,庙前立了一座石碑,碑上的文字早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究竟记载了什么,谁都不知道,不过有传言说石碑之上记载了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嘁,什么感人肺腑,我看不过是穷书生爱上富家小姐的俗套玩意儿,没甚乐趣。

为什么要把爱情故事刻在庙前的石碑上呢?

笨,当然是因为故事的主人公出资修了这座庙。

师父,我们今晚住那庙里吗?

不住。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师父怕鬼。

去去,抄你的经书去。

坐在一旁吃饭的张艺兴听见师徒二人谈话,不免对老道士话里提及的寺庙感兴趣,确切来说,是对庙门前的石碑感兴趣。

一介书生嘛,语言文字这类的遇上了总想要看一看了解了解,老道士语焉不详,更是勾起张艺兴的好奇心,他算了算时间,距离科考尚且十日有余,可以分出丁点空闲去城外看看。

说去就去。吃过饭一路东行,按照老道士所说的路线走了十里地,经过桃花林、竹林、一丈宽的小河,破败不堪的寺庙隐隐矗立于薄雾之后。真有那么点鬼神故事的氛围。

张艺兴也是胆大,且不说精怪之类的,单这荒郊野外冷不丁蹦出土匪都是说不好的事,他一个人,单枪匹马,背着他那些八股文字和笔墨纸砚就这么来了。

这庙除了红漆剥落挂满蜘蛛网,也没有老道士说得“极其破败不堪”嘛。张艺兴心里想道。他在庙里头转了几圈,又绕着小庙前后转着看,发现小庙后面竟有间小茅屋,屋里有床有桌,还有道写着檄文的屏风!好好好!张艺兴拍手叫好,遂决定剩下的十日就在小庙度过了,一来省下不少盘缠,二来此地清净,能静下心好好读书,三来——张艺兴仔细端详那道屏风,屏风之上的檄文声情并茂言辞犀利,怕不是出自大家手笔。心中便更高兴了。读书至余可以学习这篇檄文,有利考试发挥。

当真是误打误撞捡了个大便宜。

张小书生高兴的不能自已,丝毫没发现六月天里凭空吹起的冷风,等他发现了,也只把这阵冷风当做菩萨慰藉他热天辛苦赶考的恩典,跪在石像前哐哐磕了几个头,感恩戴德一番便回去茅屋继续读书。

这一读,直到入夜才稍作休息。眼皮打架,肚子也咕咕叫唤,张艺兴拘了捧凉水拍在脸上,神思顿时清爽不少。水是小庙附近的河水,盛夏季节的河水清凉甘甜,消除身心燥热再合适不过了。张书生拎着木桶慢悠悠朝小河踱去,打算再提一桶回来放着,明早洗脸沏茶用。

夜里的城郊不像城内那般灯火通明,四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唯独天上明月时隐时现,借着朦胧月光,张艺兴摸索到了河边。河边静悄悄,虫鸣之类的动静全无,阵阵夜风吹起他的长衫衣摆,他抬头看了眼月亮,此时月亮已被云彩遮住,云彩厚重,一丝月光也全无。不免想起话本中的鬼怪谭,没有月光的夜晚,四下无人的城郊,身后是一座气氛诡谲的小庙,别说,还真有那么点相仿。

张艺兴大大咧咧惯了,压根没被此情此景吓住,反而觉得有趣,脑袋里七拐八转的妄想如王生那般能遇见什么小狐狸精,想着想着嘿嘿傻乐出声,转而又想起若被先生知道指不定要用戒尺敲他脑袋,训他不思进取。张书生不怕鬼怕私塾先生,更怕先生的唠唠叨叨,想起那留着山羊胡的先生成日把教人禁欲的程朱理学挂在嘴边,张艺兴打了个哆嗦,冲空气吐了吐舌头,拎着水桶准备打道回府。

走出去没多远,眼看要跨进小庙,突然从身后传来隐约的啼哭声。那声音极为孱弱哀怨,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张艺兴四处张望寻找声音来源,发现河边有个人影,就在他方才打水的位置,他摸索过去,看见一个衣衫俏丽身形窈窕的女子跪坐在那儿埋头啜泣,女子背影单薄,配着哀怨的哭声,直教人心生恻隐。

“姑娘?”

也就张书生傻乎乎地凑过去询问,换做旁人早一溜烟跑没了——这大晚上的荒郊野外之地突然蹦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不是鬼就是匪。

女子不答张艺兴的问话,仍小声啜泣着。张艺兴上前几步蹲在女子身边,放缓了声调小心翼翼的说道:“姑娘可是碰上麻烦了?”

女子终于抬起头看向他,这一眼足以令张艺兴知晓天姿国色究竟是个什么样。那两道柳叶细眉,那一双缀着泪花的璀璨星眸,那笔直秀丽的鼻梁,那樱桃红色的朱唇,还有那张白皙小脸,那副可怜巴巴的神情,跟势如破竹的长枪利剑似的,精准无误刺在张艺兴的心尖。心尖颤了几颤,说出口的话语打了磕巴。

“姑、姑娘。”

“你是谁?”

竟是梨花糕一般绵软甜美的声音。

“我叫张艺兴,从湘南前来进京赶考的书生。”

女子抹了抹眼角,垂下眼帘柔声说道:“我叫阿芬,进京投奔亲戚来了,谁知道在这荒郊野地迷了路,脚……脚也扭了……”

她说话的语气多么柔软啊,仿佛绫罗绸缎的质感;她看过来的眼神大约也软得足以掐出水来,是这河里清凉甘甜的水,饮下去却不觉得冻手冻脚,反而扫净伏天里的燥热,全身心都平静了。

张艺兴一时看痴,阿芬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轻轻唤了一声张大哥才将他的思绪揪回来。

“那个……嗯……脚扭了是吗?”张艺兴目光躲闪,缩手缩脚蹲在那儿,连女子的衣衫都不好意思再多看一眼。

阿芬点了点头,伸出裙摆下的右脚,脚上套着平白朴素的粗布鞋,鞋尖绣了一朵团绒花,可爱极了。阿芬拉高裙摆,露出肿的像馒头的脚踝,“不小心踩到河边的石头滑倒了,以为没什么便继续赶路,哪知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再一看,就肿了……”她顿了顿又说,“我家乡发了大水,爹娘和哥哥都淹死了,想着进京投奔亲戚,一路靠变卖首饰饥一顿饱一顿的过来,谁能想到在这鬼地方迷了路,怎么都走不出去,我、我的命好苦啊……”

女子声泪俱下哭诉自己的凄惨,任谁听去都没办法不动恻隐之心,张艺兴也如此,更何况他天生就是一副菩萨心肠,是剪羊毛这事都替羊担忧不已的性子,今日碰见这一桩活生生的可怜事更是在心里叹息了几百回,于是他说:“你先把脚泡在河里冷敷片刻,我以前试过,这法子特别管用,等你觉着差不多能走了,穿过这条河经过一片竹林再经过一片桃花林再往西走十里地就能看见城门了,不过你动作要快,城门戌时关闭,晚了赶不上。”

张艺兴一口气嘚吧完这许多,站起身拍了拍衣服,重新拎起水桶转身就往回走。

阿芬叫住他:“张大哥!你、你去哪儿?”

“我还得赶紧回去读书,考不上名次要被先生打死。”好不正气凛然!

“别走行吗?我……我怕。”

“别怕,要是怕就大声唱歌,我也试过,特别管用。”走出去几步又返回来,语重心长叮嘱道:“记住我说的路线,动作放快,到时城门关了真就要在荒郊野地住一晚了。”

说罢,便走了,留下这送上门的小狐狸精,一个人回到小茅屋继续苦读去也。

唉!这愣头愣脑不怕鬼神怕先生的傻书生!


这段小插曲硬生生被张艺兴这么带过,他甚至为自己的热心肠沾沾自喜好半天,想着等回去告诉爹娘自己办了件好事,一点儿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不懂风月,科考这事儿对每个寒窗苦读十年的书生来说比风月重要多了,待榜上有名,就算不想要风月风月也会自己找上门,不过张艺兴也不稀罕什么风月之事,他性子正派的有些死板,对待姑娘们经常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相处,久而久之,干脆不琢磨这方面的事了,一心埋首于书本。同窗们笑他死脑筋,街坊邻居的女儿们议论他空有一身好皮囊,实际是个书呆子。张艺兴并不介意,嘿嘿一笑就带过了。

但就是这样的书呆子也有着关于爱情的美好幻想。那必定是位贤良淑德的女子,不用出得厅堂,也不必非要入得厨房,知他懂他,能为他准备管饱的一日三餐,这便足以了。


又是一天的苦读一天的之乎者也。一整个白天,张艺兴哪儿都没去,窝在小茅屋的木桌前读读写写,饿了啃几口馒头,渴了饮一碗凉水,累了就绕着小庙走几圈,抽空研究研究屏风上的檄文,虽忙碌,倒也过得充实。

入夜之后,张艺兴举着煤油灯贴着屏风一字一句阅读檄文,心神也被檄文带得激昂,脑袋里成段的点评哗啦啦飞过,当下提笔书写。蓦地,一阵丝竹声从小窗外面飞进来。

莫不是读书读傻了出现幻觉——这偏僻地方除了他还有别人?还是颇有闲情雅致的人?于是乎举起煤油灯循着那丝竹声找过去。

茅屋之后有一池小水塘,张艺兴知道,可他不知道水塘边的竹林后竟矗立着一座雕梁画栋的凉亭,凉亭连接一道曲折回廊,回廊尽头是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水,而这些景致又倚靠几座连绵起伏的山丘,明月悬挂于山丘顶上,月光倾数洒下,替凉亭与回廊拢上一层极为柔美的光晕。衬得起人间仙境四个字。

住了两天一夜竟还不知道有这地方,唉,真是读书读傻了。张艺兴自嘲的摇摇头,抬脚向凉亭走去。越靠近,丝竹声越明显,悠扬婉转悦耳动听,他听得痴了,不自觉掀开凉亭与回廊之间悬挂的纱幔,想看看究竟是谁造就这番美妙声音。

张艺兴眯起眼仔细瞧,不远处有几位女子,一位吹笙,一位弹琴,还有一位正随着音乐舞动,六尺长的水袖于半空翻飞,在那位女子的操控下似乎有了生命,连同水色的裙摆,飞舞出一道道令人心思神往的轨迹。

就是飞燕合德也比不上啊。

一曲毕,叫好声连成一片,张艺兴这才发现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围坐在女子周围,他们行为粗鄙,时不时发出下流的感叹声。顿时替同为男性的他们感到羞愧。

这群人,欣赏歌舞本是一桩极为雅致之事,怎么在他们眼里就成了卖弄姿色!那个人,说你呢,别把你的脏手往姑娘们的衣服上贴!

张艺兴看得生气,当即要上前制止,没想到那几个女子扭着水蛇腰去迎合,去往那些粗鄙之人的身上靠,跟没了骨头似的,一边抛着媚眼,用勾人的姿色干那苟且勾当。

这、这成何体统!

心里感叹着世风日下,张书生愤愤摇头就要抬脚离开这腌臜之地,接着,只听一声惨叫穿破空气直直刺入耳朵,回头去看,几个壮汉应声倒地,面上皆是惊恐神色,很快,壮汉的七孔流出黑血,原本壮实的身体也在眨眼之间变得干瘪萎缩,仿佛骨肉尽失,独剩一副干巴巴的空皮囊。那三位女子这才抬起头,脸上表情餍足,懒洋洋活动着肩颈,她们挑起嘴角开心的笑起来,但张艺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笑令人毛骨悚然,后背都冷飕飕。洁净贝齿不是贝齿,是恶鬼的獠牙,阴森惨白蹦出唇边,尖尖的牙尖儿抵着嘴唇,伸出舌头舔舐唇边的血迹,末了,张艺兴听见她们说什么太少了不够吃要再多找几个人去,找那些更强壮、精血足的男人。

从不信鬼神之说的张书生彻底傻眼了,忘了应该立刻逃跑,只呆愣愣后退几步,踢到脚边石子,发出不大不小的动静。

按理说,距离他几丈远的恶鬼听不到动静,但恶鬼毕竟是恶鬼,喘气声大了都能察觉,于是啊,张艺兴的行踪便暴露了。

又是眨眼之间,一只伸长的手臂穿过纱幔猛地攥住张艺兴的喉咙,又长又尖的指甲刺破皮肉,他还来不及呼痛就被扯去恶鬼面前。恶鬼们眼神阴冷,隐隐透着抓捕猎物的兴奋,盯着张艺兴上下打量。要是目光有形,怕早是被这几个恶鬼撕成碎片生吞活剥了。

张书生吓得直打哆嗦,语无伦次求恶鬼别吃他他的肉不好吃,其中一个冷笑道:“就你这把排骨,塞牙缝都不够。”转而与旁边的恶鬼商量不如带回去当个玩物养起来。

一听这话,张书生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绷直了腰板破口大骂:“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像风月场所的小倌被你们玩弄!你还不如吃了我!”

恶鬼们先是愣了愣,随即爆发一阵大笑,唯独那个瘦高个的恶鬼,从张艺兴被抓来那一刻便不说不笑,自始至终眼神冰冷的旁观这一切。

“好啊,我们就吃了你,从哪儿吃呢?手?脚?脖子?啧,怎么看怎么不好吃,我看还是把你抓回去吧——”

“等等。”瘦高个的恶鬼拦下同伙,“这人我要了,你们回去吧。”

恶鬼态度冰冷,语气里透着高高在上不容拒绝,然而他的同伙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眼神轻佻的在他和张艺兴之间打量几番,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便笑嘻嘻离开了。

张艺兴还来不及理清眼前局势,不明白怎么就突然放过他,那恶鬼突地凑近,从眼睛里溢出的冰冷寒凉融入空气,明明是六月的伏天却冷得像刮寒风的深冬。

“你、你要干嘛……”

张艺兴吓得直往后退,身后抵到什么冷冰冰的物体,他回头看,什么都没有,可就是连半步都不能往后退,跟一道无形的墙似的,生生截断退路。

有寒气入骨,头发稍都挂了霜。

恶鬼突然笑开来,娇俏柔美的喊道:“张大哥。”

水袖一扬,恶鬼不再是恶鬼,是前一晚在河边遇见的迷路女子——

“阿芬?”

张书生再迟钝也知道自己前一晚见鬼了,登时两腿发软堪堪跌坐在地,“你是鬼啊……”

恶鬼翻了个白眼,再一扬水袖变回方才艳丽妩媚的打扮,露出森森白牙笑道:“是啊,我是鬼,昨天让你跑了,今天我看你往哪儿跑。”

水袖又是一扬,张书生身上的衣带纷纷断裂,衫子大敞,白净可口的胸膛就这么露了出来。他急了眼,满脑子男女授受不亲理论,抓着衣服缩成一团儿,磕磕巴巴说道:“你、你不能这样,虽然你是鬼但我们不是夫妻不能行周公之礼你要是真想嫁给我你告诉我你住哪儿我、我让我爹娘找媒人上门提亲——不对,人鬼殊途,你怎么嫁给我啊?”

恶鬼生生气笑了,用原本清冷的声音说:“我今天还就要跟你行周公之礼了!”说罢,扯下繁乱的裙摆脱去亵裤扑了上去——

夭寿啦!女人长出大鸡鸡啦!

张艺兴“嗷”的一下就翻了白眼厥过去,厥过去之前恍惚听见谁在说我才不是什么阿芬,我叫世勋,记住了吗?书呆子。


——

TBC

评论(25)
热度(348)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乔克雷恩 | Powered by LOFTER